唯一的爱_第十四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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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第4/4页)

下的时间里,给所及之处的每一个儿童做天花和小儿麻痹的预防接种。

    根据我的记录,到我离开时为止,我们给将近4万名儿童做了预防接种,还培训了24名护士,建立了两个流动医疗站,进行基本卫生教育。

    渐渐地,我们变得越来越像一家人,尽管我内心没有准备,仍不得不充作家长。那年,我们按东正教的日期,作为艾达村子的客人在1月7日庆祝了圣诞节。我们吃了一碗又一碗各种作料齐全的“齐吉尼”

    有趣的是,在所有这段时间里,我们只有一个人脱逃。杜格·梅特兰,这个人猿泰山般的澳大利亚人受不了啦。他履历表上的墨迹刚于,气候就奇怪地影响了他打橄榄球落下的老伤。很快,老伤就变得和他这个人一样不可忍受。尽管会给我们的工作日程带来很大混乱,而且他只提前了半个月通知我们,我还是让他走了。

    他以特有的狡黠提醒我他所做出的重要贡献。

    “听着,伙计,我已经在这个鬼地方服过役了,我指望着你好好给我写上一封推荐信呢。”

    我希望他一直永远指望下去。

    而他的骤然离去意味着我得像牧师般做丹妮斯的工作。我强调那个夸夸其谈的脓包根本配不上她,以此来安慰她。

    “我们的关系没有结束,”她勇敢地抗议道“我会去墨尔本看他。”

    “当然。”我说,尽量使自己的话听起来可信一些。

    吉勒斯高兴得死了都情愿。他已经把他的好消息告诉了头两个来吃早餐的人,他一看见我就开始拼命招手。他脸上那胜利的狂喜只可能意味着一件事。

    “我看见它了,北方秃朱鹭,今天早上我看见它了!你能想像出我的感觉吗,马修?”

    “不能,”我老老实实地说道“但你是最应该看见它的人。祝贺你。”

    在厄立特里亚,似乎任何事物都不会终结。旱灾是1968年开始的——已经10年了——看来好像会永远继续下去。同样,内战势头毫无减弱之意。厄立特里亚人民解放阵线已从1978年俄国的袭击中恢复过来,但没有迹象表明任何一方丧失了斗志,或者冲突会在可见的将来得到解决。饥荒仍旧是生活中不可改变的事实。

    这种没个头的局面终究影响了我的队员,在他们看来,早上病人的队伍永远是那么长;也影响了外伤队的队员,他们仍在日日夜夜地从受伤的战士身上取出子弹。

    到了又一个圣诞节时,我看得出来,人人都在梦想着回家了,就连我也越来越厌倦于又得给别人打气、又得给自己鼓劲的局面了。

    合同快到期时,没有一个人来续签(如果不算吉勒斯的话。他反正要到肯尼亚去继续这种工作)。

    从我们在瑞士一起生活时起,我的弟弟就学会了如何显得并没有争论而在和我的争论中获胜。他看出我的心理钟摆这时正摆向利他主义,便一次也没有借助家庭——包括我的小侄女杰西卡在内——作为可能把我吸引回家的理由。

    他的做法是,指出新的基因科学和我正在进行的预防医学项目间的微妙联系。

    “想像一下吧,”他在信中写道“有朝一日,我们用不着再考虑治疗像糖尿病之类的疾病了,因为它们根本就不存在了。我们用不着去为缺乏胰岛素的人生产人工合成胰岛素了,新技术可以修补人体内的基因,使它们自然产生胰岛素。难道你不愿参与到其中去吗?”

    我又上钩了。

    我猜,当我让蔡兹给我寄更多的材料来的时候,他也知道我上了钩。

    合同期满前的6个月中,我向许多大学提出读微生物学博士的申请。我特有的野外工作经历显然给了我申请的这些学校一个好印象,因为他们全都接受了我。

    我决定去哈佛,纯粹是为了省得当了医生后老得向人解释我为什么没有上哈佛。在那里,我有幸师从迈克斯·鲁道尔夫和他的接班人亚当·库珀史密斯。

    我离开的前一晚,我们举行了传统的纵酒狂欢,大家发表些嘲弄性的讲话,进行伤感的告别。我已经感到了留恋之情,但尽量不表现出来。

    第二天的航班非常早,我不会有时间和那里最重要的人——病人——好好告个别。因此,我收拾好行李捆好书以后,就漫步走到等着第二天看病的人的各个营火堆前去。

    这时我的埃塞俄比亚语已说得差不多和英语一样好了,可以和他们互相说俏皮话。我认出了我给她看过病的一个孕妇,她的第一个孩子死于痢疾。

    我祝她在这个孩子身上有所有的好运气。她感谢我的好意。我和她吻别后走回了棚屋。

    吉勒斯正焦急地等待我回来。

    “喂,马修,你看,你差点忘了这个。”他举着我那无声的键盘说。

    “没关系,”我说“我不需要它了。”

    “可是我们拿它怎么办?就这么把它扔掉多可惜。”

    这一点我同意,于是建议,请他把它作为我的礼物送给坐在附近火堆旁的那个孕妇。看得出来,他也困惑于她拿它能有什么用,但他看到乐观的一面,说:“也许这会给她的孩子以灵感,使他成为艺术大师。”

    “真说不定呢。”我微笑着走进屋里。

    我至今仍想念这些人,想念病人,甚至想念那片苦难的地方。当我和我的厄立特里亚朋友告别时,我因为离开他们回到一个我可以跷起双脚、喝着啤酒观看体育世界节目的地方而感到很难过,很羞愧。

    在我离开前两个月多一点时,我们破土动工,建造一所有24个病床和一间设备良好的手术室的医院。我知道,在事物的伟大发展中这可能没有什么了不起,但它毕竟是一个开始。

    如果我从在厄立特里亚的全部经历中学到了一样东西的话,那就是,我可以改变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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