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国5:铁血文明_第二节束手无策的燕国酿出了一则奇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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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节束手无策的燕国酿出了一则奇 (第6/6页)

,铁板着脸一句话不说。

    “私斗聚士,大失士剑之道。”

    “足下何人?如此聒噪!”鲁句践恼怒了。

    “在下之名不足道。敢问,何为较剑?”

    “取我之头,便是较剑!”鲁句践一声大吼。盖聂怒目相向,猛然一拍头颅。

    那人冷笑一声,转身扬长去了。

    田光出来,一眼瞥见来者背影,不禁大为惊讶。

    “噫!来人如何去了?”

    “我怒目如电,慑他畏惧而去!”盖聂神采飞扬。

    “我怒声如雷,喝他破胆而逃!”鲁句践志得意满。

    田光不禁哈哈大笑,一拱手走了。

    …

    “五年三遇!先生之与荆轲,岂非天意哉!”

    “然,光与荆轲结交,终在蓟城市井也。”

    离开赵国,斩蛟士的身影老晃荡在田光心头,他无心游历,回到燕国隐居了下来。三年后的一天,田光提着一只陶罐去市中沽酒。在小石巷的酒铺前,遥见三个布衣大汉醉倒在地,相偎相靠,坐于街中嬉笑无度。行人止步,围观不去。田光走近一看,其中一人竟是那斩蛟士,不禁大为惊讶。田光正在人圈外端详之际,圈中一人却将怀中大筑晃悠悠抱起,脸泛红光,叮咚敲打起来。另一人用瓦片敲击着节拍,高兴得哇哇大叫。斩蛟士则大张两腿箕坐于街,两臂挥舞,放声唱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耕田而食,凿井而饮。帝力何有于我哉!天下何有于我哉!”歌声宽厚沉雄,几同苍凉悲壮的呐喊。周围人众不禁一片感慨唏嘘。唱着唱着,斩蛟士笑得一脸醉意,不期然扑在击筑者身上,一阵鼾声大作睡去了。另两人也瘫作烂泥,鼾声一片。指指点点的人群,不禁一阵哄然大笑…田光心下大动,走进人圈,深深一躬道:“敢请三位壮士,到我草庐一饮。我,蓟城酒徒是也。”话音方落,呼呼大睡的斩蛟士猛然睁开双眼。倏忽之间,一道闪亮的目光掠过,田光心头猛然一震。斩蛟士随即大笑道:“高渐离,宋如意,走!到先生家痛饮了!”没有任何声息,地上两人一跃而起,跟着斩蛟士走了。

    …

    “自此,先生与荆轲善也!”太子丹不胜欣羡。

    “然则,光与荆轲之交,素不谋事。”

    “先生之心,丹明白也。”

    太子丹知道,士侠之友道,分寸是重交不轻谋。也就是说,意气相投者尽可结交,但不会轻易共谋大事。毕竟,士侠所谋者,大体都是某国政局,若非种种际遇促成,决然不会轻易与谋,更不会轻易地共同行动。田光之言,是委婉地告知太子丹:即或太子丹经他而与荆轲结识,能否共谋共事,亦未可知。太子丹多年留心士侠,心下明白此等分寸,便不再与田光说及荆轲,痛饮之下又是一番天南地北。

    不期然,两人说到了天下利刃名器。太子丹以为,短兵以吴越名剑为最。田光没有说话,却轻轻摇了摇头。太子丹饶有兴致,讨教田光,何种利刃为短兵之最。田光淡淡一笑道:“天下长兵,以干将、莫邪等十大名剑为最。若言短兵,则以赵国徐夫人匕首为最也。”太子丹大是惊讶:“一女子,有此等利器?”田光道:“徐,其姓也。夫人,其名也。徐夫人,男子也。天下剑器,徐夫人大家也。”太子丹不敢显出疑惑,一笑道:“如此短兵,定然是削铁如泥了。”田光目光一闪,面无表情道:“削铁如泥,下乘也。”太子丹心头一颤,立即挺身长跪一拱手道:“愿先生襄助,得此利器!”

    长长一阵沉默,田光终究吐出了一个字:“诺。”

    …

    秦国大举灭赵之时,太子丹的几年密谋筹划已经很扎实了。

    恰在此时,秦国兵临易水,燕国朝野惶惶无计。燕王喜顾不得狩猎游乐,多年来第一次大召朝会,会商抗秦存燕之策。不料,大臣无一人应对,整个大殿一片死寂。

    “方今国家危亡,丹有一谋,可安燕国。”太子丹说话了。

    “愿闻太子妙策!”举殿目光大亮,立即异口同声。

    “有谋还等甚?快说快说!”燕王喜更是连连拍案。

    “大事之谋,不宜轻泄。”太子丹面无表情。

    “啊——”大臣们茫然了。

    “子有何谋,竟不能言?”燕王喜不悦了。

    “丹有一请:举国财货土地,由丹调遣。否则,此谋无以行之。”

    “啊——”大臣们长长的惊叹一声。

    “散朝。”燕王喜板着脸,终究一拍案走了。

    回到寝宫,在坐榻愣怔半日,燕王喜还是紧急召进了太子丹。

    “子有何策,竟要吞下举国土地财货?!”燕王喜劈头一句。

    太子丹望了望左右侍女,默然不语。

    “说!没有一个人了!”

    燕王喜屏退了所有内侍侍女,混浊的目光中充满了对儿子的生疏。

    “刺杀嬴政,使秦内乱,无暇顾及天下。”太子丹一字一板。

    “甚甚甚…”燕王喜急得咬着舌头连说了不知多少个甚,这才板着脸训斥道“如此大事,岂能心血来潮?刺秦,你小子倒真敢想!真敢说!你只说,秦王千军万马护卫重重,谁去刺?做梦!还不是要刮老夫土地财货!…”

    “此事,已谋划三年有余,一切就绪。”

    “甚甚甚甚甚甚…谋划三年余?!”

    “土地财货之说,惑众之辞耳。”

    “惑众?惑谁?”

    “父王不要忘记,秦国顿弱在蓟城,耳目覆盖整个燕国。”

    姬喜两眼瞪得铜铃一般,大张着嘴愣怔着说不出话来,良久,才软软倒在坐榻上长长一声喟叹:“燕有我儿,国之福也!”

    “父王留意,此谋不可对人言。”

    “要你小子说!”燕王喜霍然起身,一挥手高声道“御书下书:本王老疾多多,国事交太子丹全权领之!国逢危难,不同心者斩!”下书完毕,须发灰白胖大臃肿的姬喜终于瘫倒了。太子丹顾不得抚慰父王,深深一躬,匆匆出了王城,立即驱车赶到了蓟城唯一的一片大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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