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与昼_第十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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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第3/5页)

我的事呢。”

    “好好,咱俩二位一体,大方向总是一致的吧?”

    他打量着席志华——她拉上书柜的玻璃,转身拉开屋门出去了。瞧她这副干巴样,走路连个臀都晃不出来。呆板的毫无性感的脸,呆板的毫无性感的身体,没有一点曲线。作为女人,她太没有吸引力了,太不能满足他的需求了。然而,他还是稳定地维持着和她的关系,因为她有头脑,是他的知音,经常能帮他分析事情,拿个主意。他们是患难夫妻。

    他脸上漾出一丝讽刺的微笑。十几年前,席志华多红啊,掌声潮涌的大礼堂主席台上,她被锦旗红花簇拥着,被镁光灯照耀着。她是全国知名的先进人物,领着几十个知青落户在一个最穷的山村里。自己就是在先进人物代表大会上认识她的。他立刻瞄准了她。那既是利益的考虑,也是感情的冲动。一个女人在那样的光荣中是容易激起男人爱慕的。哼,他脸上浮出一丝冷蔑,他想到自己追求她时的那些表演了,矫情的言语,矫情的感情,现在想起来就难堪。他又讽刺地哼了一下,而且哼出了声,还摆了下手(一半摆出来了,一半只是含在肌rou的内摹拟中),将难堪赶走。

    别想这些了。对老婆再不满意,起码这几年不能离婚。现在还不是享受的时候,要沉住气搞政治。实在饥渴了,凭自己现在的地位,搞个把女人也是很容易的,谨慎些就行了。

    好了,该到老头子那儿去看看了。

    慢慢撑起身站起来,慢慢抽完最后一口烟,若有所思地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左手叉着腰,右手摩挲着下巴,垂着眼蹙着眉,目光凝视地伫立了一会儿,脸上隐隐露出一丝深不可测的冷笑。这都是大领导才有的神态。然后,他仰起头,双手搓了一下脸部,洗掉了一个人关在屋里才有的表情,拉开门出了房间。

    他立刻变成另一个人:谦谨、规矩、彬彬有礼。

    他自己都能感到这个变化:脸部的每一线肌rou都那样本分。

    席志华一边下楼往厨房走,一边在想:江岩松以后到底会成什么样呢,一个伟大的人物——如同他自己所说的?那时,他和她的关系又会怎么样呢?

    楼上,江啸自己的书房里。江啸正在藤椅上跷腿坐着。戴着副眼镜,尤其显出脸的瘦削和颧骨的凸起。他微垂着眼帘,鹰一般锐利的目光在眼镜片后面隐约闪现着。他正与妻子华茵商量着中午来客吃饭的事。客人上午已经来了,又去学院前面的公园散步去了。

    “爸爸,我中午也要来几个同学。您看,我们吃饭是不是单另摆在我屋?不要干扰您和伯伯们谈话了。”江岩松敲门进来,很尊敬地请示道。

    “好吧。”江啸依然微眯着眼,以使自己鹰一般锐利的目光变得模糊温和。

    “你不是让他陪客吗?”华茵在一旁提醒道。

    “岩松既然自己有事,就不用了。”

    “那我走了,爸爸。”

    “你去吧。”江啸很和蔼因而也是很威严地说道。

    江岩松踏着地毯脚步很轻,几乎无声地走了。

    “岩松这些年变得越来越稳重了。”看着儿子的背影消失以后,华茵说道。

    “那你就不了解。”江啸慢悠悠地摆了下手。

    “怎么不了解?”

    “这都是装出来的。”

    “装出来的?”

    “他吃过苦头了。”

    “装也不用在家装啊。”

    “要装得像,就要里外一个样。”

    “那他是伪装欺骗我们?”

    “那倒不能这么说。他这叫自我约束,也是一种修养嘛。”

    “跟你学的?”

    “好了,不说这了,”江啸哄慰地笑笑“还是扯扯正题吧。”

    四个客人,一个是报社副总编,一个是专门搞理论研究的局长,一个是某部的副部长,还有一个是长城重型机床厂的党委副书记,都是老关系。今天聚到一块儿是想谈正经事的。

    “我看他们对现在的形势都情绪不小。”身材瘦小的华茵跷着腿仰在沙发里说道。

    “他们的有些看法很尖锐。”江啸眯着眼正视前方缓缓插着话。

    “弄不好,别出事。”

    “要引导嘛。”

    “他们打算干什么,想写篇万言书登报?”

    “那倒不会。起码搞个调查报告之类的东西,登在《内部情况》上,在党内上上下下引起点反响。”

    “怎么搞,让你牵头?”

    “好像有这么点意思吧。”

    “让别人牵头吧。”

    “我看,就是不牵头,也不能参加。”

    “是,搅在一块儿没多大意思。”

    “那你的意思呢?”江啸干脆闭上了眼,像出题考试似的慢慢问道。

    “我的意思?”华茵想了想,她是个特别爱显示自己的女人“我的意思,要不搞就不搞,要搞就一个人搞,而且要搞点有历史意义的大行动。”她的话比她的脑子更快。

    “嗯?”江啸感兴趣了,睁了一下眼,又合上“搞什么有历史意义的?”

    “那你自己考虑去。你不是理论家吗?”

    江啸头仰在藤椅背上笑了,笑完了,又闭上眼:“我再问你,对这四位老兄应采取什么态度啊?”

    “他们愿意干就让他们干,把他们推到前边去。”

    “不,”江啸慢慢摇了摇头“你这立场太简单化了。”

    “怎么简单化?你说说。”华茵不服气地瞟了丈夫一眼。

    “我说?”江啸慢悠悠地拖着腔调,等话音缭绕着消逝了,他一下从藤椅中坐起身,浑身闲散的线条立刻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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