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与昼_第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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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第3/3页)

  两人吓了一跳。“死丫头,不声不响就来了。”李文静道。

    “我早就站在这儿了,你们目中无人呗。我补充一下,还有第四个方案呢。”

    “哪儿来的第四个?”

    “两人都选择。”

    “胡说。”

    “一个当妻子,一个当情人。”

    “越说越没边了。”

    “jiejie,你那是旧观念。”

    “要是秦飞越在外面找情人呢?”

    “他愿找就找。”

    “你心甘情愿?”

    “我就和他离婚。”

    “闹了半天,你的新观念都是用来对付别人的。”

    “姐,我不跟你说了。我找哥来了。你们俩聊半天了,该让哥和我说会儿话了吧?”

    “谁抢你哥了?”李文静笑了。

    “哥,快到我屋里去吧。”李文敏说着拉起李向南就走。“哥,快拿扇子给我扇扇。热死了。”李文敏靠着被子舒服地半躺着,懒在床上。

    “又要耍赖。”李向南笑道。

    “你对我不像过去好了。过去一到夏天你总给我扇扇子。冬天你坐在那儿和别人说话,我还把脚伸到你棉袄里暖呢。”李文敏撅起嘴。

    “那时候你还小呢。”

    “我那时候也不小了,都十六七了,反正你现在对我不好了。”

    “好好,我给你扇。”李向南说着拿过一把扇子,坐在李文敏身边扇起来。

    “好了,不要这么大风。”李文敏一把夺过扇子来“你真阴险,不想扇,就使劲扇。”

    “物极必反嘛。”

    “讨厌。”李文敏撒着娇“哥,我来帮你抉择一下吧?”

    “抉择什么?”

    “抉择林虹和顾小莉啊。我去找找她们,看看这两个人怎么样。”

    “不要你胡来。”

    “你不相信我的判断力?我最能判断人了。”

    “你?”

    “我是家庭社会学专家啊。”

    “这种抉择你可替不了我。咱俩标准不一样。你喜欢的,保不住我最不喜欢呢。”

    “哥,我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为什么?”

    “哥,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告诉你。”

    “你说吧。”

    “你凑过来呀。”李文敏把李向南硬拉过来,在他耳朵边上低声说“因为我喜欢你。”她调皮地笑了。

    “那我也不让你瞎帮忙。”

    “哥,这事我要管,帮助我的哥哥建设一个幸福的家庭,这是我的职责。”

    “管好你自己吧。把人家秦飞越也气走了。”

    “我又没让他走。”

    “这是对你这个家庭学专家的最大讽刺。”

    “那你才不懂呢,这是对我的最大证明。中国现在需要的不是强化家庭,而是要淡化家庭。这是生产力和现代文明发展的需要。”

    “那你和秦飞越就这样淡着?”

    “哥,你帮我把他叫回来吧。”

    李向南摇了摇头:“我不帮你强化家庭,只帮你淡化。”

    “你最会气人了。嗳,哥,你在县里当县太爷,摆谱大吗?”

    “有点吧。”

    “各种场面能镇住吗?”

    “镇不住还行?”

    “在大会上讲话,也是不拿稿?”

    “当然。站那儿就讲。”

    “底下人爱听吗?”

    “反正我往台上一站,会场就都静了。古陵县开会,从来没有像我讲话时那样秩序好的。”

    “你还挺得意。”

    “有点。”

    “哥,报上吹你的那篇文章写得还不错,把你写得特有魅力。怪不得顾小莉要追你呢。姑娘都爱慕强者。哥,你是有点强者性格。”

    “不算窝囊吧。”

    “给你竿你就爬。我看你在爸爸面前够窝囊的,讲起话来怯巴巴的,一点光彩都没有。”

    李向南从meimei屋里出来,已经十二点多了。王mama过来劝他早点睡,又唠叨开了她的老话题:三十多的人了,该结婚了。

    李向南笑笑没说什么。他走到院子里,想冷静一下,理理回到北京这一晚上的头绪。父亲的房间里还亮着灯,窗帘也没拉上。父亲正在屋里慢慢踱着。过一会儿,他也来到院子里。

    “还没睡?”李海山发现了儿子。

    “我就睡。”

    李海山沉默地走了走,站住问道:“闷大爷临死前,你见到他了?”

    “是。”

    “老人真了不起。”

    “他一辈子做了那么多好事。临死前还念念不忘用他攒的三千多块钱在山上盖几间房子,给以后的看林人住。”

    李海山又沉默地走了一会儿:“你和他提到我没有?”

    “提到了。”

    “你告诉他没有,我这些年还一直记着他。”

    “告诉他了。”

    “他说什么?”

    “他…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李海山站住了。

    李向南看了父亲一眼:“爸爸,他已经记不得您了。”

    “不能吧?我在他那儿养过两个月伤呢。”

    “确实是。”

    “他当时是不是已经神智不清了?”

    “没有。他对其他事记得很清楚,可他确实记不起您。”

    李海山呆呆地看着儿子,半天说不上话来。站了好一会儿,低着头在院子里慢慢踱起来。“你这两天在北京是怎么安排的?”半晌,李海山又问。

    “我要去找找我们的省委书记顾恒同志。”

    “还有呢?”

    “我还要去看看林虹。”

    “她也在北京?”李海山又站住了。

    “是。”

    李海山看着儿子,儿子也迎视着父亲。

    黑暗中无言的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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