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之死_第十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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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第6/8页)

。也许由于他那成功的商业头脑的本能吧,所以办任何事都很机灵和圆滑,也很周全。他首先夸我精明能干,善解人意,之后又问了一些值得注意的事项,他还担心那两名军官会在为他儿子主持入伍宣誓仪式时记起他的儿子是哪一位,我告诉他这确实有可能。

    希勒忧郁地问:“难道他们不会问为什么他一下子就跳到了这么前吗?”

    作为外行,他问得确实有道理。我心中暗笑他太过虑了,于是反问道:“难道我问过你关于多济的任何问题吗?”

    希勒先生笑容可掬地说:“那当然没有。你熟悉自己的业务,我只是因为事关亲子,不想因自己所做的事给他带来麻烦罢了。”

    我没有留意他的话,思想早飞回家去了。我想象着维丽看见蓝色的多济会有多高兴,她早就对那辆残破的福特厌倦了,何况蓝色是她最喜爱的颜色。

    我强迫自己的思路回到希勒先生的问题上,我记得他的儿子杰拉米留长发,穿三件头的西装,打领带,所以说:“叫杰拉米把头发理短,换上运动服后再来我的办公室,他们就认不出他来了。”

    希勒先生面露难色,说:“杰拉米不愿意这么干。”

    “那就算了,我也不习惯强迫别人干那些他们不愿意干的事,这一切交给我来办就行。”我显得有点不耐烦了。

    “好吧,”希勒先生赶紧说“这一切就交给你去办吧。”

    我开着新车回到家,维丽果然很高兴。我带她和孩子们去兜风,多济跑起来真是棒极了。我们把车上的收音机打开,在原来的那辆旧式福特上可没有这份享受。我们还停车吃比萨饼,喝汽水…这些都是结婚以后为了节省每一个铜板而尽量不去消受的东西。后来,我们把车开到了一家糖果店前,又买了冰淇淋和可口可乐,还为女儿买了洋娃娃,为两个儿子买了作战玩具,为维丽买了一盒高级巧克力。我今天的确够大方,花起钱来就像个王子。在回家的路上,我情不自禁地哼起了歌来。孩子们上床后,维丽把我当成了刚给她一只大钻戒的阿加-堪,如痴如醉地和我耳鬓厮磨。

    我还记得在出走维加斯之前的那些敲打字机的光阴,如今,我终于时来运转,再也不用为了温饱去加班加点干双份工了,而且在衣柜底部的旧手稿中还藏有两万美元。这源源不断的生意真能使我发家致富,除非这种黑市交易彻底曝光,或者世界上的大国停止花巨款扩充各自的军队。我生平第一次明白了那些权贵、将军以及工业界的巨子对战争的感觉——世界和平、裁减军队对我所构成的威胁就是让我再度沦为穷光蛋。我当然不希望爆发战争,只不过是出于切身的利益暗暗祈求美苏两国别那么友好,哪怕再僵持一段时间也比冷战结束强。想到自己居然为了发财连自由主义都抛弃了,我忍不住一阵阵冷笑。

    维丽的轻微的鼾声并不妨碍我的思绪,她要照料孩子和我,一大堆家务,真够她cao心的,总是上床后就很快进入梦乡,奇怪的是比她更疲劳的我却常常三更半夜仍辗转难眠。过去,我往往会爬起来,躲到厨房里写小说,饿了就自己煮点东西吃,一直干到早上三四点才回到床上去。现在不写小说了,无事可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模糊地感到也许我应该重新笔耕。毕竟有钱有时间了,但我始终没有动笔,如今的生活太多内容,太激动人心了,开车、交际、交易,甚至像花花公子一样开始在一些蠢事上花钱…

    最成问题的是如何妥善存放那些现款,长期放在家里总不是万全之计。我想到求哥哥阿迪帮我把它们存入银行,他肯定不会拒绝我,但我开不了这个口——他是个从来没有为自己或妻子、孩子干过任何亏心事的完人,看到这么一大笔钱,准会问我是从哪里弄来的,而我只能把真相告诉他,虽然他依然会帮我,却从此将对我另眼相看,这个我可受不了。有些事倘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后果就会不堪设想,找阿迪帮这个忙就属于这一种类型。

    有一种兄弟也是不能把钱托付给他的,那是因为他可能把钱吞掉,想到这里我突然记起了科里。科里一定知道存放这些钱的最佳方案,这是他的特长。等下次他来纽约的时候,我可得好好向他请教,以便尽快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我有预感,财源将会越来越势不可当地向我滚滚而来。

    第二个星期,我轻而易举地把杰拉米安插进预备役部队,希勒先生为了表示谢意,邀请我到他的车行去,为我的那辆蓝绿色的多济更换四个全新的车轮子。我自然以为他的此举是出于感谢之心,因而对他真是感谢到了有点歉意的程度,却居然忘记了他是个精明强干的商人!

    机械师给我更换新车轮时,希勒先生在他的办公室里又给了我一个新课题。

    他先是和以往一样眉开眼笑地说了些让我听了非常舒服的话,诸如何等聪明可靠,和我打交道何等愉快称心等等,还说如果我将来不在政府部门供职时他会为我谋到一份好工作,云云。这些恭维话使我飘飘然,在生活中我很少得到表扬,大多数赞誉话都是来自阿迪,还有就是一些不知名的书评者,现在我猜不透他到底准备说些什么。

    “我有个朋友非常需要你的帮助,”希勒先生终于转到正题上“他有个儿子迫切要求参加预备役部队。”

    “没问题,让那个小伙子来见我,别忘了叫他提你的名字。”

    “麻烦的是这个年轻人已经收到了入伍通知书。”希勒先生眼也不眨地瞅着我说。

    我耸耸肩说:“算他倒霉,告诉他的家人,两年后再和他团圆吧。”

    希勒先生和颜悦色地说:“你肯定像你这么绝顶聪明的年轻人也想不出高招来帮他一把了吗?酬劳很高,他父亲是个重要的人物。”

    “毫无办法,”我斩钉截铁地说“军队的条令非常明确,任何人只要收到了入伍通知书就不能再参加预备役部队。华盛顿的那些人还不至于傻到连这也不清楚的程度,要不然谁都会等接到入伍通知书后才参加预备役。”

    希勒先生仍坚持道:“这个人想见见你,他愿意为儿子付出一切。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见我也没用,我帮不了他。”我说。

    希勒先生向我的身边靠了靠,用一种近似恳求的口吻说:“看在我的份上,去见见这个人,行吗?”

    我明白希勒先生的意思——即使我仅仅是去见见这个人,即使我不帮这个人的什么忙,只要我去了,在这个人的眼中希勒先生已经是个了不起的大恩人了。那么,看在这四个全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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