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逼近_第10-12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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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2章 (第3/8页)

瞟着他前额上凝固的血迹和沾着血的茄克衫袖子,东方式的无动于衷让人很是不安。

    在一株高大的蕨类植物后面露出一扇门,门上写着“保管员与房屋管理”拉里终于认定这就是他要找的地方。他试着转动把手,门没锁,他推门走进屋里。他母亲正在里面,穿一件皱巴巴的灰色制服,脚上套着弹力长袜和绉布鞋子,头发用一只黑色的发网紧紧地罩祝她背对着拉里,一手拿着夹纸板,看来正在清点摆在高架子上的那些盛喷雾清洁剂的瓶子。

    一种强烈的犯罪般的冲动,让拉里直想转身逃出去。回到与母亲的公寓相隔两个街段的车库,拿回他刚刚交付给法克的两月租金。就那么走进去,摆动身体跳起舞。到哪里去跳呢?任何地方。巴港,缅因,坦帕,佛罗里达,盐湖城,犹他。任何地方都是好地方,只要轻松自在地离开这间散发着肥皂味的小房间。不知是因为荧光灯的照射还是额上的伤口,他感到一阵该死的头痛。

    哦,别再发牢sao了,你这可恶的胆小鬼。

    “嗨,mama。”他说。

    她微微吃了一惊,可是并没有转身。“这么说,拉里,你找到住宅区的路了。”

    “是的,”他用脚在地板上来回地蹭着“我很抱歉。昨晚我应该打电话给你。”

    “可不是吗,好主意呀。”

    “我跟巴迪在一块来着。我们…呃…我们去串门了。到镇上去了。”

    “我猜就是这事,不然也差不了多少。”她用脚钩过一个小凳子,站上去,开始数架子最高层上摆着的地板蜡瓶子,边数边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尖轻轻点着。她必须尽力抬脚才能够到那些瓶子,衣服也跟着向上牵起,露出长袜的褐色边缘。透过网状的丝袜,他可以看到她白晳的大腿。他把眼睛转开去,信马由缰的思路突然把他带到诺亚的第三个儿子身上,想象着当儿子看着自己年迈的父亲赤身裸体地躺在那张简陋的小床上时所发生的事情。此后,那个可怜的人儿就只能以伐木和卖水为生了。他和他的后裔。这就是今天为什么会发生种族sao乱的原因了。儿子,赞美上帝吧。

    “你来就是要告诉我这些吗?”她问,第一次转头看他。

    “噢,我是想告诉你我昨晚到哪儿去了,并且和你说抱歉。我忘了告诉你真是太差劲了。”

    “是吗,”她又道“没错,你是差劲,拉里。你以为我会忘记吗?”

    他红了脸。“mama,你听我说。”

    “你在流血。脱衣舞女拿她的遮羞布扔你了?”她又转身朝着架子,把最高一层的瓶子点了一遍,在夹纸板上作了个记号。“上星期有人拿走了两瓶地板蜡,”她说“走运的家伙。”

    “我是来向你道歉的1拉里提高了嗓门。她没有跳起来,而他却有点按捺不住了。

    “是吗,那么你道完歉了。该死的地板蜡,要是再有人顺手牵羊的话,乔汉先生会吃了我们的。”

    “我不是在酒吧间打架,也没去什么脱衣舞会。跟这种事没任何关系,那只是…”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她转过脸,眉毛挑得像两弯月牙,这是她一贯的讥讽方式,拉里再熟悉不过了。“只是什么?”

    “这个…”他一时想不出一个有说服力的谎话(编谎话的快速反应本领还不到家)。“是一只刮铲。”

    “有人把你当成煎蛋了?你和巴迪到镇上快活了整整一个晚上吧?”

    他总是忘记自己远不是她的对手,过去不是,将来恐怕也永远不会是。

    “是个女孩子,妈。她朝我扔的。”

    “她八成是个神枪手吧,”艾丽斯·安德伍德说,接着又转过脸去。“那个讨厌的孔苏埃拉又把调拨单藏起来了。不是他们干得有多好;我们需要的东西从来就不能全部搞到手,处理不了的东西倒有一大堆。”

    “妈,你生我气了?”

    她猛地把手放在腰间,双肩一沉。

    “别生我的气,”他低声说“不要生气,好不好?嗯?”

    她掉过脸,拉里在她眼中看到一种不自然的光芒,也许已经够自然的了,不过那肯定不是荧光灯反射的光,他又一次听到口腔保健医生盖棺定论般的话:你不是个好人。如果只为了跟她说这些废话,他又干吗自寻烦恼回家来呢…她的态度好坏又有什么关系。

    “拉里,”她轻轻地说“拉里,拉里,拉里。”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她不打算再说什么;他甚至允许自己这样希望了。

    “你只会说这些话是吗?‘别生我的气,求求你,妈,不要生气’?我从收音机里听到你唱歌,虽然我不喜欢那首歌,可我还是为你骄傲。人家问我那真的是你的儿子吗,我说是的,那是拉里。我跟他们说你一向会唱歌,这不是说谎,对不对?”

    他可怜兮兮地摇着头,不让自己开口。

    “我告诉他们,上初中的时候,有一次你拿过多尼·罗伯茨的吉他,只学了半个小时,就弹得比他还棒,虽然他从二年级就开始学习弹奏了。你有天赋,拉里,从来没人告诉我这一点,你更是从来不说。我相信你也是知道的,因为只有在这件事情上,我从没听你发过牢sao。然后你走了,我有没有为此责备过你呢?没有。年轻的小伙子和姑娘们,他们都走了。这是世界的自然规律。有时候它糟透了。可这是必然的。然后你回来了,有人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没有。你回来是因为,不管你的唱片有没有轰动,总之你在西海岸碰到了什么麻烦。”

    “我没碰到任何麻烦1他气呼呼地反驳道。

    “你不用否认,我看得出兆头。我做你的母亲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瞒不过我的,拉里。麻烦在于,有这么一样东西,虽然你一直在到处寻找,可就是不能转过身来看看。有时候我想,你穿过马路都会踩到狗屎。上帝会原谅我这么说的,因为上帝知道是事实。我疯了吗?没有。我失望了吗?是的。我本来以为你会悔改。可你没有。你走的时候就已经不是孩子了,可骨子里还幼稚得很;你回来的时候这一点仍然没变,变的只是你的发型。你知道我对你回来的原因是怎么看的吗?”

    他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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