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娘子_第九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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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节 (第3/5页)

或倾心相许,当然就不会要什么身价银两。

    “那么,她是为什么呢?”洪太太的思路,一下子豁然贯通,脱口说道:“莫非她要争一副诰封?”

    话一完,脸色也开始变得苍白异常,一双眼睛睁得好大,流露出遭遇到强烈的威胁而自觉无力抗拒的惊惶。

    这使洪钧不能不害怕,也觉得好生不忍。“诰封是你的!”他说,声音由高而低,由快而慢“难处就在这里。”

    洪太太的脸上重新有了血色。透了口气问道:“这是你心里的话?”

    “当然。”

    “那么,她知道不知道你心里的这句话呢?”

    “我想她知道。”

    “既然知道,依旧对你那么好,她是为什么?”

    “这就是她的好处;很少人能及得上她的好处!”洪钧突然激动了“她也是名门之后,知书识字,不是没有见识的人。对我好就是好,一心想帮我上进。将来怎么样将来再说,看大家缘份了!”

    洪太太默然,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真是冷静得出奇。洪钧本来还有些话,见此光景,也就不敢多说,只一会儿扬脸嘘气,一会儿低头沉思,显得万般无奈的样子。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洪太人的声音打破了僵持的局面“我想,你总前前后后想过,有什么主意倒说出来商量商量看。”

    “没有主意!什么主意也没有!”洪钧使劲摇着头“是个解不开的结。”

    这样一直过了一个多月,洪大太没有跟她丈夫再谈过蔼如。可是千里迢迢一纸书,迫得她似乎非谈不可了。

    因为蔼如的信中,附着一张为洪老太太贺年的红柬帖。而洪钧为了探测妻子的意向,故意关照洪大大去送这张柬帖。这样,她就少不得要问一问了。

    “见了老太大怎么说?”

    “什么叫怎么说?”洪钧问道:“把这件事讲给老太太听就是了。”

    “老太太也许会间,人家是什么意思?”

    “这,”洪钧谦和地笑道“这我可不敢作你的主,你自己看好了。”

    果然,洪老太太得知此事,十分诧异,但也有同样多的欣喜与好奇。“这可真是不敢当了!”她说“平白无故地受她这个帖子,虽说是一张纸,到底也欠了一笔人情债。”

    洪太太心想,欠她又何止干一笔人情债。不过,她知道受蔼如的馈赠,说出去不是什么光采的事,所以即令是在洪老太太面前,亦总说是洪钧以前在东海关的同事所寄,此刻当然也不肯多作透露。

    因为她的沉默,不免引起洪老太太的注意。想到一个疑问,便说了出来:“这个帖子,是老三叫你拿来的?”

    “是的。”

    “他自己为什么不来?”

    话中有责备之意,洪太太急忙赔笑答道:“娘这句话拿我问住了。”

    “我不是说你。”洪老太太觉得情势很微妙,儿媳妇的态度亦有些莫测高深,处理不善,易生是非,好好一个年会过得很不痛快,因而很有决断地说:“这也不是了不起的事。你拿帖子收起来,只当没有这回事。不必让大房、二房知道。”

    洪太太驯顺地答应着,心里很佩服婆婆的见识。像这样的事,淡然处之是最高明的办法。不然会当作一件有趣的新闻,在背地谈论不休,加油添酱,不知会将洪钧与蔼如之间的关系,渲染得如何离奇。

    可是洪老太太心里另有想法,找了一个机会,悄悄问洪钧:“烟台的那个姑娘,怎么想起来写张贺年帖子给我?”

    “这无非敬重老人家的意思。没有什么不对。”

    “我不是说她不对,你先不必护着她。”洪老太太故意问说:“受了人家的帖子,大小是个人情,该怎么还法?”

    “这算不了什么!我在信上提一笔就是。”

    “你打算怎么说?”

    “说老太太很高兴,谢谢她。”

    看儿子是一种毫不在乎的态度,洪老太太不免奇怪“你跟她到底怎么样?”她问“你是怎么许她的?”

    心事为老母说中,洪钧不免有些忸怩“我没有许她什么!”他还加了一句:“真的。”

    “我不信。”洪老太太停了一下说:“上次潘司事来,我问了他好些话,他说那姑娘待你怎么怎么好,她的人品又是怎么怎么好!既然这样子,莫非你就跟她白好了一阵?现在看样子又不是白好一阵;不然不会常常写信给你。老三,你倒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洪钧只是噘着嘴唇不作声,因为他觉得采取以退为进的办法比较聪明——越是不承认,越容易引起母亲和妻子的关切。到了相当的时候,装出被逼不过,不能不说的样子,话便越有分量,自己所占的地位也越有利。

    打定主意,便避开了母亲的视线答说:“娘,你最好不要问,更不要管!”

    “你是我的儿子,又是洪家最要紧的一个人。你的事,我怎么能不管?”

    “我又何尝不想娘来管一管我的事?不过也要管得了才行啊!”“莫非你就看准了我一点用处都没有?什么事都管不了?”

    是有点生气的模样了,洪钧不能不低声下气的解释:“不是这话,娘你不要自己生闲气。”他说:“我是怕娘听了心烦,所以劝娘不要问。”

    “不问就不心烦了吗?”洪老太太这样质问“而且我看也没有什么叫人心烦的事,常常有信往来,客客气气,既不吵,又不闹,烦的什么?”

    “娘,烦人的就是这一点。用条软索子拿人拴住,比大吵大闹更厉害。”

    这多少是透露了一点消息。洪老大大饱经世故,由这一点透露中,参悟出许多情由。默默地细想了一会,问出一句话来:“她自己是怎么一个打算呢?”

    “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莫非她自己的终身没有跟你谈过?”

    谈终身当然是论嫁娶;如果蔼如没有跟他谈过,那便表示交情有限,也就谈不到什么“用条软索子”拴住了!洪钧心想,老娘这一问,图穷而匕首见,自己再也无法闪避了。

    就在他这考虑答语的当儿,洪老太太又开口了:“你说她软索子拴住你,是不是你不想再她,她非缠住你不可呢?”

    这话问得更厉害了“不是,不是!”洪钧自觉如果唐突蔼如,于心不安“她没有纠缠。”

    “既然没有纠缠,你又心烦什么?”

    话竟一句比一句紧,洪钧有些招架不住了,因而口不择言,不知不觉吐露了本心:“是我在想,”他说“不娶她,对不起人;想娶她又办不到。”

    洪老太太点点头,满意于儿子言语坦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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