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史_第九十六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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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六节 (第4/4页)

没有,即与天主说:“你到这荒山上下,还是拉你回后面那个村子下?”再不听天主的,调转了车头。天主只好与之回后面一村庄。二人扔下天主,骂着回昆明了。天主狼狈不堪,只好拦了过往的车,又回法喇村来。真叫是走投无路了。天主即回学校来。

    因地区拨给的款已到位,张一行即着手拆除陆家旧房。那旧房一拆,立刻牵动了所有的人。因那陆家败亡前,已将所有金银转移。有的说用骡马驮到蛮子丫口去埋了,有人说就埋在他这院里。陆家是绝了后人,这些事谁也不得而知了。但十几年前一群四川人在为荞麦山中学建教学楼,往下打地基时,挖到了三块金子、一棺材银子。荞麦山中学的人,当时不得而知。这伙四川人把金银送回,回来精心修房。这房上就分文不赚,质量特好,等那伙四川人交工时,才渐透出风声来,已是晚了。

    仍然有人认为陆家院内藏有大量金银。听说学校要拆除这老屋,来包工的络绎不绝。都认为拆除是小事,图那地下的金银才是大事。所以竞争激烈,压价都极低。其实说竞争,说穿了就是竞争贿赂张一行的钱物而已。

    这工程终被赵乾坤不惜一切代价地包到手。赵乾坤是荞麦山人,原是个赌徒,二十多岁就赌起,赌了十几年。等到改革开放之始,他手中已有两万多元了。这时又干起了鸦片生意。前些年有一个贩毒的,初次朝这路来,投在赵乾坤家。所带毒品全放在赵家。那人最后被同伙暗害,再到其余的作案者被公安机关抓获,知是有一宗毒品查不到下落,然那毒犯已死,毫无线索了。所以便宜了赵乾坤。赵把毒品卖了,从此洗手,又揽建筑,干起包工头来,已是荞麦山赫赫有名的“赵百万”了。在荞麦山有幢值十几万的砖楼,在米粮坝修的一幢,值七十多万元。此时就把赌注全押在陆家这屋基上,边拆就边去访了一些老年人。

    不单荞麦山中学里老师及学校周围的农民关心这事,整个荞麦山乡党委、政府的人,以及荞麦山乡各村的老百姓,都在哨探着赵乾坤探宝的事。周围的农民,都在围墙外远远地观望。荞麦山中学的教师,上了课回来,也要去现场查看一番,至于张一行、范传云,则盯的更紧,昼夜不离的。

    那赵乾坤每日拄根尖了的钢筋,在那里皱眉锁眼的算计这财宝会在哪里!渐渐地面的建筑拆完了,到动工打地基,各方都知是时候了,立刻紧张起来。赵乾坤都不按张一行、范传云的方案挖。而是到处乱挖,这里二人说过几次,也不管,只紧紧监视。挖了一阵,挖不到。在打地基时,赵又拼命把那墙脚挖宽挖深,别的地方都挖好了,其怀疑的点上,就留着,要等晚上夜深人静才动手。

    天主也就藏在那学校后面远远的地方去。赵的十几个人不用电灯,而是点了马灯施工。挖了一阵,只听一阵轻轻的惊喜声。天主想:“发现了。”立时就见从周围各处,躲藏着的张一行等全冲了出来。荞麦山中学的其他教师也不甘落后,皆站了出来。周围农民也有不少监视着的,立刻闯了进来。赵乾坤满脸难过。众人见是河沙,都叫挖开来。张一行也只好叫挖。众人已评定分配之法:露天坝的饭,见者有份!有多少,都要平均分。赵乾坤说:“不行。我费这么大的力,包工我就吃了亏了。我这一帮人,占一半!你们荞麦山中学的老师占一半。”荞麦山中学的人多,哪里听他的。张一行见有几十人,自己要想多谋点,在这种场合也不可能的。于是也不说。荞麦山中学的教师已由吴邦祥、柳国开抢过锄头,挖了下去,一声闷响,又把在场诸人皆惊了一跳,板锄刮开一看,是一棺材的顶板。立刻人拥向棺材。张一行怕争金银,酿出血案来,则他这一校之主,责任大了。急跳到棺材上,说:“不许抢!要按人分!”众人答应。于是点了人数,共是五十五人,都说:“到场者都有一份,谁还来争?”都叫退了上去,才开始又挖,那上面的河沙刮尽,整个棺材都露了出来。且不说这里人人高兴,如已发了大财。

    两个人把棺材盖揭开,张一行一见,却是口空棺材,便跌坐下去。人们一拥而上,无不难过。细检棺材内,证实原是收藏过的,可能已被人盗了。扔了些石头在棺材里。各各脸色难看。围了一阵,即讨论这会是何时被窃了。恨骂前面的盗窃者。忙了一夜,就得这个结局,各自回家睡觉。赵乾坤一伙,也xiele气,扔了锄头睡觉了。此后即是建房,再也无人关心那里了。

    梁楠已从地区财校毕业。如今假期就来梁榕、钱吉兆家里。其容貌漂亮,更比一年前大为不同。不由令天主看了,呆劲上来。钱吉兆每天只来叫天主去他家玩。天主明白其意。一时梁榕、梁楠姐妹只引天主。天主感叹世上好的姑娘是那么多,而她顶多爱得过一人来。再不敢口若悬河、夸夸其谈了。她们说话,他只是笑笑。他明白自己的理想,于他们就是深渊。他不能害人了。梁楠对天主说:“孙老师以前口若悬河,现在怎么沉默寡言了。我们正想听你的大论,也受些鼓舞。”天主只是笑笑。心中想就融入她那笑容里去。但理智上劝自己:再不能前进一步了!再不能害人!看来连爱也不是好事“爱兮恨所藏!”还是无爱无恨无恋无求的好。

    梁榕见天主不说话,只是笑,红了脸。天主只是笑。两姊妹竭尽全力,天主只是无所作为。梁楠邀天主去打乒乓球。而她仅只会打,天主就抛高球过去给她扣杀。她不忍让天主跑了去捡,只轻轻地拍过来。又定要自己抛了给天主扣杀。天主也不忍心扣杀。他如今真是连脚下的蚂蚁也爱惜了。而梁榕则不同,天主抛过去,她只爱拼命扣杀。天主不挡回去,乐于自己去捡回来,又抛过去,甘于被她折磨。她毫不松手。连梁楠也觉她太残酷了。不时朝她jiejie看。梁榕说:“他乐于这样!我有什么办法?他生成的是个傻瓜!与其让别人去折磨他,不如我来收拾他!”天主听了,心里只叫“对对对。”

    下棋也是如此。天主让她两姐妹一车一马,允许她们悔棋,自己不悔。两姐妹都精明,天主常被杀的片甲不回。梁楠一见天主现败势,就徘徊不攻,只说“和棋了”梁榕不管,要一直围剿到天主只有一颗帅,却又不让天主即输,硬要折磨天主半日,乐得她尽情快意。天主才想:原来她对我的恨意,更比爱过我的任何女人强百倍。如今被她折磨,想也好,也可消得她的怨恨之心了。而梁楠,不理解她jiejie,而怜天主。天主如今是想:但得自己能对世人有贡献,他是再不辞辛苦。撕成千万碎片,舍生赴死都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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