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畔回忆录(墓中回忆录)_第08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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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8节 (第6/7页)

,用一首气势汹汹的即兴诗作猛烈地去攻击一个寡妇和一个孤儿;由于这些诗出自一位颇有才华的作家之手,因此具有某种权威,但却不能让我就此止步,撒手不管,因此我得调转矛头以攻击另一个敌人②。

    ②巴尔特莱米先生自菲力普的中庸政府以来,不无费劲地承受着许多人的讥咒。这些人只是稍后不久才联合起来(一八三七年巴黎笔记)。

    要是没读过那些诽谤性的小诗,是不会理解我的回击的,因此,我劝诸位还是去浏览一下为好。那些诗写得很美,到处都可以找到。我的回击当时还未公开,只是在《回忆录》里才首次刊登出来。残酷的论争孕育着革命!这就是我们所进行的斗争,我们这些人中的那些软弱的后继者也拿起了武器,他们把参加这些重大问题的论争看做震撼世界的光荣与自由!今天,矮子们让埋在大山底下坟墓中的被他们所推翻的巨人听到了他们那微小的呐喊声。

    一八三一年十二月于巴黎地狱街玛丽一德纳斯疗养所

    其二

    先生:

    今天上午我荣幸地收到了您寄来的最后一期《复仇女神》。为了抵御那些艳丽、优雅、妩媚颂辞的诱惑,我需要回忆一下横在我们之间的隔阂和障碍。我们生活在两个各自不同的世界里,希望和担心的各不一样,我喜欢的您讨厌,您喜欢的我讨厌。您在一群7月早产儿中间长大成熟了;然而,如同您设想的那样,我的散文影响不会使倒下的民族站起来,同样,在我看来,您的诗文的所有魄力也一样不能贬低这个高贵的民族。这样一来,我们不是彼此被置于两种不可能逾越的境地里了吗?

    您还年轻,先生,您像您憧憬着却又诱骗您的未来一样;而我老了,我像这我悠然神往却又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光一样。假使您来,坐在我的火炉边,您一定会用雕刻刀重现我的形象,而我呢,我会竭力使您成为基督徒和保王党人。既然您在您的诗歌的第一段里用和声唱《我的殉教者和我的圣地》,为什么不坚持唱完呢?走进圣地吧!时间只会夺去我的头发,就像冬天树儿掉叶一样,而液汁还留在树干里。我的手依然有力,足够擎着火把指引您迈进神圣的殿堂。

    您会断言,先生,得有一个由诗人组成的民族来理解我的《灭亡的王国与年轻的共和国之间的矛盾>。对压迫它的暴君们,您难道没有庆祝其自由和找到几个赞美之词吗?您摘引了迪·巴里、孟德斯庞、丰唐日、瓦里埃尔的话语,回忆了王室的软弱;然而这种软弱较之于丹东和卡米尔·德穆兰的荒yin无度对法兰西的影响又算得了什么呢?这些粗俗的卡蒂里纳①们的风俗习惯被反映到了语言里面,他们从污秽不堪的猪圈里去借用隐喻,意在其外。路易十四和路易十五的软弱在让其子女蒙受凌辱之后,不同样把他们的父母推上了断头台吗?用鲜血去洗刷一个革命者的污点和用牛奶去洗刷一个波佩②的耻辱,前者不是更贞洁吗?要是罗伯斯庇尔的小商小贩们去向巴黎人民兜售丹东浴缸里的血,内隆的奴隶去向罗马居民出卖高级妓女在公共浴池里用过的牛奶③,您认为这些恐怖的刽子手在一池yin秽的污水中能找出一点德行吗?

    ①古罗马的粗俗下流的政治家。

    ②波佩(Poppee),古罗马皇后,奥通的妻子,后当了内隆的情人;内隆公元65年娶了她,内隆发怒时用脚踢死了她,后把她封为神。

    ③指波佩的洗澡水。

    您的诗兴飞得太高太快了,使您受骗了,先生:朝所有不幸的人微笑的大阳有时也会嘲笑寡妇的衣裙的;这些衣裙在您看来似乎像镀了金似的,但我见过它们,即使是在节日里,也是丧服一身。肚子里的婴儿只有眼泪涮涮落地的声音才能抚慰;正像您说的那样,如果他在娘肚子里已跳动了9个月,他只有在出生之前,即怀孕与分娩、暗杀与流放之间才能享受快乐!您在亨利脸上发现的那种可怕征兆的苍白色①是他父亲遗传的结果,而不是那270个疯狂夜晚舞会的疲劳所致。先前的咒语在亨利四世女儿身上得到了应验:indolorepariesfilios②。我只知道理智女神分娩时,由于与人通jianian,在死亡之神的舞动中提前生产了:从尽人皆知的腋窝下掉下来一群猥亵的爬行动物,这些爬行动物刚刚还在断头台旁边与一面打毛衣,一面列席国民议会的平民妇女一道,随着屠刀一上一下的声音跳着恶魔般的舞蹈。

    ①巴尔特莱米(Barthelemy)曾以波尔多公爵为题写下了下列诗句:

    …这一位的脸上,

    是可怕征兆的神经质苍白…

    ②意为:“这是你分娩时的阵痛”

    啊,先生,凭您那罕有的才华,我请求您,停止犯罪,停止用即兴创作诗句去惩罚不幸者;不要把一个捧到天上,把另一个打入地狱。如果您仍然与自由和光明的事业拴在一起的话,您就会为宗教、人道和无知提供避难场所,您将会在夜间灯光下刻苦钻研时看到另一种类型的与世界上所有的大人物相媲美的复仇女神出现在您的面前。那时您会把您新思潮的整个海洋倾注到社会公德上去,而且会比我做得更好。继续带着您满腔的仇恨去洗刷我们的卑鄙行为吧,推倒那些尚未为宗教信仰建立庙堂的虚假革命纪念碑吧,用您的诗去开垦它们的废墟吧,在地里撒上盐使它贫瘠得永远无法再滋生出任何新的荒yin无耻的东西吧。我特别要嘱咐您,先生,这个卑鄙无耻的政府是惯于拿唯唯诺诺当做自豪、拿失败当做胜利、拿祖国的受辱当做光荣的。

    夏多布里昂一八三一年十一月九日

    (星期三)晚上于巴黎

    普鲁韦尔街的密谋

    三月末于巴黎地狱街

    对我来说,这些旅行和这些战斗在一八三一年已经结束;在一八三二年年初,出现了另一桩麻烦事。

    巴黎革命给巴黎的街道上留下了一大批瑞士人、警卫员、各种各样由宫廷养活的人员。他们会饿死,而那些在君主制度下有头脑的人,年轻人和那些须眉交白的疯子幻想着突然之间能被应征人伍。

    在这个大阴谋中,涉及进出的不乏为严肃、苍白、消瘦、感情外露、驼背的人,面孔庄重者,双眼炯炯有神者,华首齿豁者;这场景与那种想用即便是自己强有力的手也无法支撑的光荣家族的复苏是何等的相似。经常有些拄着拐杖的家伙妄言要撑住要倒塌的君主政权,然而在当时的这个社会,连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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