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畔回忆录(墓中回忆录)_第05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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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节 (第5/11页)

自由的,却将要不得不保卫王权了。白色的硝烟在一排排的房屋之间升起;我听到几声炮声和机枪齐射的声音,不时夹杂着警钟的嗡鸣声。我仿佛看到古老的卢浮宫从荒芜的高原上倒了下来;那处高原是由拿破仑指定用来建罗马皇宫的。

    我的车子从斜坡上冲下去,穿过耶拿桥,上了沿着尚德马尔斯铺了石板的路。一切都显得很孤寂。我发现一队骑兵站在军校的栅栏前;那些人看起来很悲伤,像是被人忘却了似的。我们走的是荣军院大道和蒙帕纳斯大道,路上遇见了几个行人,他们都吃惊地瞧着一辆驿站马车像平时那样在路上跑。昂佛尔大街已被砍倒的榆树拦住了。

    回到我的家门口,邻居们夹道欢迎我回来;对他们来说,我好像是他们的保护神。夏多布里昂夫人对我的返回,既高兴又惊慌不已。

    七月二十九日,星期四的早上,我给在迪耶普的雷卡米耶夫人写了一封信,信后还有附言。信的全文如下:

    我给您写这封信,但不知道您是否能收到,因为邮车已停开。

    我是在隆隆的炮声、枪声和警钟声中进入巴黎的。今天早上,警钟还在响,但我已听不到枪声了。似乎大家正在组织起来,只要敕令不收回,反抗就要继续下去。这就是大臣们违背誓言的直接后果(还不说它的决定性后果)!至少可以看出,大臣们已把他们的错误归咎于王权了。

    国民自卫队,巴黎综合科学校,一切都乱套了。我还没有见任何人。您判断一下看,我是在什么情况下找到夏大太的吧。像她一样,见过八月十日和九月二日暴乱的人,仍心有余悸。一个团的士兵,第五纵队,已倒向宪章派这一边。很明显,德·波利尼亚克是罪大恶极的,他的无能是一个很蹩脚的托词,有野心又无能,这就是一种罪过。有人说,宫廷准备迁到圣克卢去。

    我自己的事不用同您说了;我的处境很艰难,但立场很明确。我不会背叛宪章,更不会背叛国王;我不会背叛自由,更不会背叛合法的王权。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也没有什么可做;只有等待和为我的国家哭泣。外省会怎么样,现在只有上帝知道;已有人提到鲁昂的起义了。修会要武装朱安党人和西部的保皇党人了。统治者们坚持有什么用?一个敕令和六个无能(或无德)的家伙足以把我们这个最平静的也是最繁荣的国家变成最混乱不堪也是最不幸的国家。

    一八三○年七月二十九日,星期四上午

    战火又烧起来了。好像已向卢浮宫开火了,国王的军队固守在那里。我住的郊区也开始暴动了。人们开始谈论着建立一个临时政府,其首脑会是热拉尔将军、舒尔译尔公爵和德·拉·法耶特先生。

    这封信可能发不出去,巴黎已宣布戒严,由马尔蒙元帅替国王掌权。有人说国王已被杀死,但我不信。望您保重,不要过于担心。上帝保佑您!我们还会见面的。

    中午

    这封信是昨天写的,没能发出去。一切都结束了,人民取得了完全的胜利,国王在所有的方面都作了让步,但我担心人们会要他让出王位。我今天早上已写信给皇上。此外,我为我的将来,做了一个令我开心的完美计划。等您到了之后,我们再谈。

    我自己马上去邮局发这封信,只怕会要跑遍巴黎。

    星期五

    七月革命二十六日这一天

    七月二十五日的敕令刊登在二十六日的《箴言报》上。秘密保守得很严密,连自己军参谋长、担任值勤的元帅拉居兹①公爵、警察局长芒让先生都没被告之。塞纳省省长也只是看了《箴言报》才知道这些敕令的,副国务秘书先生也是在看了这份报纸后才知道的。然而,正是这些人掌握着各个兵种的武装力量。德·波利尼亚克王子负责代理德·布尔蒙先生大臣的职务,远没有想到要留心敕令这些琐事,二十六日那一天他在军务部主持工程招标会议。

    ①拉居兹(Raguse),即马尔蒙(Mar摸nt)。

    二十六日,国王在《箴言报》运到圣克卢之前就打猎去了;他从朗布耶回来已是半夜了。

    后来,德·拉居兹公爵收到了德·波利尼亚克先生的一封短信:

    阁下想必知道国王陛下以他的英明和对于民的爱护采取了一些为维护王权和公共轶序的特别措施。在这一关键时期,陛下凭依您的热忱以确保在您管辖的范围内的秩序和平静。

    这些最脆弱的人再大胆,也决不会反对一支即将粉碎一个帝国的军队的;这种人的大胆只能用一种幻觉——人们不再认为是危险时刻一个小集团驱使的后果——来解释。报纸的编辑们,在咨询了迪潘先生、奥迪隆·巴罗先生、巴尔特先生和梅利洛先生以后,决定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发表他们自己的文章,以防让人抓起来,针对敕令的非法性为自己进行辩护。他们聚集在《国民报》的编辑部:梯也尔先生起草了一份抗议,在上面签字的有四十四个编辑,第二天,二十七日早晨,发表在《国民报》和《时代报》上。

    黄昏时,几位众议员在德·拉博德家里集中,他们决定在第二天去卡齐米尔·佩里埃先生家里碰头,即将占领政治舞台的三种权力之中一种第一次在那里出现,其他两种是:君主政体在议会,占据着皇宫;共和派在市政大楼。晚上皇宫前有几次集会;人们朝德·波利尼亚克先生的汽车扔石头。拉居兹公爵去圣克卢见了国王,他要从朗布耶返回时,国王向他打听了一些巴黎的消息。“年金降了,降了多少?”王太子问道。“三法郎。”这位元帅回答道。“会升上去的。”王太子又说。于是,各自散去。

    七月二十七日这一天

    二十七日这一天一开始就不吉利。国王委任拉居兹先生为巴黎总指挥官;这全靠拨给他的那笔肮脏的钱来支撑。这位元帅一点钟便去了卡鲁塞尔广场的自卫军参谋部坐镇指挥。芒让先生派人去抓《国民报》的人,卡雷尔先生奋起反抗,米涅先生和梯也尔先生以为大势已去,那两天躲起来了:梯也尔先生去了蒙莫朗西峡谷,躲在一个叫库尔尚的太太家里。库尔尚太太是两位贝克先生的亲戚;这两个贝克先生,一个在《国民报》工作,另一个在《论坛报》工作。

    在《时代报》报社,事情的性质则严重多了。记者中真正的英雄非科斯特先生莫属。

    一八二三年,科斯特先生领导着《历史记事报》,被他的同事指控出卖了这份报纸,他奋起反抗,身上还挨了一剑。科斯特先生到外交部去见我,我同他谈到了新闻自由;我对他说:“先生,您知道,我是多么热爱和尊重这个自由啊!可是,当您每天都在攻击王权和宗教的时候,叫我怎样在路易十八面前来捍卫这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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