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奈尔·伍尔里奇作品选_死后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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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后 (第9/9页)

。如果不是我听到你的第一声惊叫后立刻切断电源——关掉地下室电闸里的总开关——这会儿他早就把你电死了。浴缸里的水足以成为导体。他每次撞倒那盏电灯的目的都是要害死你。

    “你难道不知道像那样的东西放进浴缸里,而你又在浴缸中间,会出什么样的事吗?浴缸边缘也许救了你几次命,远远地就挡住了那盏灯,使它只能斜倚在那里。今天,他确信不会再这样了,他测量了灯座与浴缸边缘的距离,将灯放得离浴缸很近,只要灯一倒,准能超过浴缸,灯丝就会进入水中了。我从窗口注视着他。行了,你。一穿好衣服就下楼来找我们,阿切尔太太。”

    他们坐在起居室等她,一会儿之后,她下了楼,走路时双膝好像无力的样子,浴袍紧紧地裹着身子,像是着了凉,脸上一副石雕似的、幻灭的神情。威斯科特身边还有一个人,也许是他的助手,通宵帮他监视这座房子。

    她走进起居室时,阿切尔正郁郁地对逮捕他的人说话:“你以为你在楼上的那番胡说八道能让我妻子相信吗?”

    “我已经让她相信了,”威斯科特答道。“只要看看她的脸色就行。”

    “他说的没错,斯蒂芬,”她有气无力地说,跌坐在一张椅子里,双目无神,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这事发生的次数太多了,不可能是巧合。你一定是在打我的主意。你为什么总是忘了什么东西,回来取它,而我总是正好在浴缸里?那盏灯为什么总是翻倒?今天早晨我缝纫盒里的卷尺又怎么会跑到浴室里来的?我可没拿过。”但是她说话的时候没朝他看,而是伤心地注视着地板。

    阿切尔脸色发黑,他讥嘲地朝她噘起嘴。“原来你是这种人,见到第一个到这儿来的爱吹牛的警察就打算相信他的话!”他气愤地转向威斯科特。“好啊,你教唆她和我作对,你把她拉到了你的一边,”他吼道“但是你能得到什么呢?我没犯什么罪,你诬告不了我!”

    威斯科特走到助手跟前“关于这件事你发现了什么——什么都行!”

    助手默默地递给他一张写着东西的纸。威斯科特念了一遍,然后抬起头来,微微一笑。

    “你刚刚想要犯罪,被制止了,我是定不了你的罪。但是我可以定你一个你自己都不知道已经犯下的罪,不过性质是一样的。我就是要以这个罪名逮捕你!”

    他朝他挥挥那张纸。“这份报告说,1939年12月21日,有个叫蒂姆·麦克雷伊的人,是理想酒店的送货员,下班几小时后,痛苦而死。据认是出于意外,喝了有毒的酒,当时被认为是‘劣酒’,没人知道为什么。

    “但是,凭借这儿这位阿切尔太太的帮助,通过麦克雷伊无意间留给他老板的一句话——老板至今尚未对这句话给予足够的重视——我要证明,他将那只碎瓶子里的剩酒收了去,就是你带给哈里的那瓶酒,你让哈里喝,自己却碰都不碰。我要对麦克雷伊开棺检查,我想我会从他的主要器官里发现所有的证据。从你的脸色里我能说你跟我的想法是一样的!”

    “出租车来了,我们一起去局里。动身前我们先把整件事情总结一下,好吗?

    “米德的确是自然死亡,死于急性消化不良症,引起恶性的是听见了一个出乎意外的巨响——也许是某些孩子在什么地方玩耍。这就洗清了验尸官的渎职罪。但是你一直以为是你害死了他,因为你知道得很清楚,你给了他一瓶有毒的威士忌,你以为他已经喝了一些。

    “她,这个无辜的人,获得了他的保险金,你娶了她。这就意味着她是下一个上了你的黑名单的人。你不打算再用毒药,尽管你以为你第一次下毒侥幸得手。你觉得那样做是自找麻烦。

    “给浴缸里通电是绝对万无一失的——如果这个计划得以实施的话,事后你不必为它担心。所以你下手很慢,要确保做得像意外事故。谁能证明事发当时你在现场呢?谁能证明你用胳膊肘轻轻推了那盏灯一下,使它翻倒呢?你可以在早晨九点十五分让她在浴缸里触电而死,直到下午五点你下班回家才‘发现’她死在那里。

    “就在你的计划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发生了马赛票的事情。这并没有阻止你的行动;那时候,你对杀人已不当回事。你决定无论如何要干下去。如果她赢得一万五千美元之前发生‘意外’对你有好处的话,在那之后发生‘意外’就更好了。

    同时,米德的老处女jiejie,她一直怀疑米德死得蹊跷——一也许仅仅是因为他的遗孀嫁给了你,而不是在余生为他披麻戴孝,悲切忏悔——就到局里来找到我们,要求调查,我就被秘密地指派执行这个任务。

    “听说要将米德开棺,你吓呆了,害怕你的‘罪行’会以某种难以预料的方式曝光。也许是害怕我们会根据他的尸体的状况查出他是被毒死的。结果情况截然两样.我在他的太阳xue上发现一个伤口——皮破了,脑袋里有一块骨头裂开了。我一开始以为那是他致死的伤口。结果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直到我进城去仔细检查棺材时,才注意到在他的尸体放进去之后,棺材曾摔过里面有一个凹痕。那个殡葬工的助手,只是一个孩子,终于憋不住对我们说,他将棺材抬进枢车时,棺材曾摔下来过.棺材的头部摔在了地上、死人脑袋砰地撞在棺壁上,足以撞得皮开骨裂。

    “我就此询问过阿切尔太太,她一心为你辩护,说了个熨斗砸人这样荒诞的故事,结果却证明她自己的无罪,比任何律师的辩护还要有力。但是无意之中,在追查一件子虚乌有的凶杀案时,我却发现了另外一件正在实施中的罪行。换句话说,看起来像是一件凶杀案,其实不是,并且阻止了一件正在形成中的凶杀案。

    “我不能因为这两件事中的一件而逮捕你。但是当我将这两件事的分量加到那件你确实犯下、直到现在才知道的罪行,也就是毒死麦克雷伊这个案子上面时,我就可以把你送进监狱,关上很长时间,等你出狱时,再也不会有人用你这种方法杀人了。

    “像发疯一样,对不对?但是无懈可击。出租车等着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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