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u体窃贼_第十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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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第4/5页)

帮助我怎么办?那样的话,我说过我想要的死亡就会适时降临我的头上。我已从不死掉进必死,从时空无限退居到时空有限。

    而且,倘若这是事先设计好的怎么办?倘若这是命中注定的怎么办?我是否要像葛丽卿那样,把全部身心贡献给为他人服务,以此了却我的凡人一生呢?设想我跟她一道回到热带丛林传教会怎么样?哦,当然不是以她情人的身分去,显然她注定受不了这样的事。但我若是作为她的助手去呢?我若是把我的凡人一生也套进自我牺牲的模式呢?

    我再次强迫自己保持沉默,等等看再说。当然,我这儿还有一手她一无所知我能给她的神圣使命(或类似使命)添加上一笔巨大的财富。这笔财富虽然大得让许多人计算不过来,我却能随手拈来。我能站在很高的角度看清它的局限和作用。用这笔钱可使无数村庄丰衣足食,许多医院塞满药品,无数学校堆满书籍、黑板、收音机和钢琴。对,钢琴。哦,这是个多么悠久的传奇,多么古老的梦想。我憧憬着,还是保持缄默。我彷佛看到我这凡人一生的每一天(有这种可能)都将我这笔财富中的一小部分用于实现这个梦想。这情景就像沙子一点点撒进古代计时器的沙漏窄道。

    可不是吗,此刻,就在我俩坐在这间干净小屋里的同时,东半球就有许多人正在大贫民窟里忍饥挨饿。非洲也有许多人饿死。全球到处都有穷人死于天灾人祸。洪水冲走他们的住房,干旱夺走他们的食物和希望,一个国家的灾难哪怕轻描淡写,也足以让人痛心疾首。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使我把拥有的一切都献给这项事业,到头来我又能得到什么?我又怎能知道现代医药用在热带村庄里效果比土方好?我又从何了解将教育带给当地穷孩子后会给他们带来幸福?我又如何判断这一切努力使我牺牲自我值得?我又从哪儿关注得到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盲从,这才可怕呢。

    我才不管呢!对,我会为任何一个人受难而哭泣,但让我牺牲一生去为世上芸芸众生服务,我可不干!事实上,这想法让我害怕,让我感到恐怖。是最不幸的事。这哪里叫生活。这与超然正好相反。

    我摇头。我放低噪音结结巴巴地向她解释,这种前景对我来说不堪设想。我说:“几个世纪前,当我第一次站在巴黎那条林荫道旁的舞台上时,看着一张张喜气洋洋的脸,听着台下的欢呼,我感到我的身心找到归宿,感到我出生及童年时的每一个企盼都终于开始实现。哦,当时还有其他或好或差的演员,有其他歌手,其他小丑,在这前后也有过或将要有其他千百万的演员。但我们之中的每一个都以其特有的、无双的演技放射异彩,我们每个人都以其独一无二的精彩表演赢得观众,每个人都有机会在观众眼里战胜其他演员,独领风sao。这才是我能真正理解的唯一成就,一种彻底张扬和宣泄自我、完全实现自我价值的成就。是的,你说得对,我本该当个圣人。不过那样的话,我就应该创立一个教派,或率领一支大军投入战场,我就该在那些领域创造出让全世界叹为观止的奇迹。我是个即使完全错了也得勇往直前的造物。葛丽唧,既然上帝给了我一个独特的灵魂,我就不能将它埋没。”

    我吃惊地发现她仍在冲我微笑,目光充满温柔和信任,脸上挂满惊异的神色。

    “你是宁可在地狱称王,”她小心地问“也不在天堂服务喽?”

    “哦,不。有可能的话,我宁愿把天堂建在地上。但我一定要提高嗓门,我一定要张扬,我一定要追求被你拒绝的那种狂喜,寻觅你避之不及的那种热烈!对我来说这才是超越!当我创造克劳蒂娅,虽然铸成大错,但那是超越。当我创造卡布瑞时,虽然看似邪恶,但那也是超越。这是种一举成功,威力强大的骇世惊俗举动,用掉我全部独一无二的威力和胆量。我说过,她们不会死的,对,你对那些乡村儿童或许也说过这句话。但我说这句话是为了把她们领进我这个超自然的世界。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拯救,而且还要把她们创造成我这样——一个独一无二的可怕怪物。是为了把我十分珍视的个性和独创性赋予她们。我们将活下去,即使处在这种所谓行尸走rou的境地,我们将谈情说爱,感受七情六欲,藐视那些裁判我们和毁灭我们的东西。这就是我的超越,或超凡。而自我牺牲和赎罪在这里没有容身之地。”

    我无法把这层意思清楚地传达给她,无法用朴实的话使她相信我,这可真令我沮丧。“你还不明白吗,我之所以度过这一切不幸顽强活下来,就是因为我是我:独一无二的吸血鬼莱斯特。我的力量、意志、百折不挠这些就是组成我心灵的唯一要素,也是我能真正认同的品质。这种自我是我力量的源泉。我是吸血鬼莱斯特,而不是别的什么。连这副凡人身体也休想打败我。”

    看到她点头、露出完全接受的表情,我很惊讶。

    “而你一旦跟我走了,”她轻声说“吸血鬼莱斯特就会因其赎罪而死亡,对不对?”

    “对。他会在那些繁琐得不到回报的事务中,逐渐而可怕地死去。整天照看那些源源不断、无名、记不住样子的穷人只会扼杀我的个性,从而毁灭我。”

    我突然觉得伤心,说不下去。我感到凡人的那种极度疲劳,心灵上的创伤作用到这副身体上的疲劳。我想起我的梦和我对克劳蒂娅说过的话,而现在我又把它们对葛丽卿说,我对自己的认识也没像现在这样清楚。

    我曲起双膝,用双臂把它们抱住,再把前额靠在上面,低声说:“我不能跟你去。我不能像你那样在那种日子中把自己埋没。我也不愿意那样,太可怕了。我不想这么活着!我不相信那样会使我的灵魂得到拯救,我不信那会有什么意义”

    我感到她的双手放在我的手臂上,然后她抚摸我的头发,把它从我的前额持到后面去。

    “我了解你,”她说“虽然你错了。”

    我仰脸看她,勉强笑了笑。我拾起一张餐巾纸擦我的鼻子和眼睛。

    “我并没有动摇你的信念,是吗?”

    “对,”她回答。这一次她的微笑变了,变得更温暖灿烂。“你证实了它是正确的,”她小声说。“你真是古怪,你我邂逅真是奇迹。我差不多相信了你的路对你来说是正确的。还有谁能像你呢?没有。”

    我向后靠在书架上,又唱了一点葡萄酒。壁炉火把它烘暖了,但仍然美味,使我懒散的四肢感到一阵舒服。我又喝几口,放下酒杯看着地。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说。“请你如实回答我。假如我打赢了,夺回了我的身体,你还想让我来找你么?还想让我向你证实我说的是实话么?请你想好了再回答。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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