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墙内外_第8章红墙内外的生活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8章红墙内外的生活 (第11/13页)

。原来围着锅台转,现在吃大食堂,解放了。”

    毛泽东笑着问:“你是不是吹牛呢?大锅菜炒出来就是不如小锅菜炒出来香么。”

    胡秀云愣住了。我理解她。那时全国一股风,毛泽东说的话要是其他什么人说出来,肯定会挨批,会戴一顶“右倾”帽儿。

    胡秀云大约受了什么鼓励,忽然冒出一句:“我就是纳闷,怎么晚上亩产四百斤,早晨就成一千斤了?有些干部一个跟一个吹。

    当时许多人脸色都变了,我也替胡秀云急。可是,说出去的话是收不回来的。胡秀云倒是一百二十个不在乎。下河南之前。她拿着一本书经过菊香书屋,正好碰上毛泽东。毛泽东问:“你看什么呢?胡秀云说:“《矛盾论》。我喜欢哲学。”毛泽东说:,你还看?我自己还不满意呢。我还想再写写呢。”接着又说:“学理论不要忘记实践,最根本的一条还是实事求是,不然就是教条主义。”胡秀云大概以为她这是坚持实事求是呢。

    毛泽东毫无生气的样子,望望河南省委书记,又望望谭震林和廖鲁言,问:“你们到底是放卫星啊还是在放大的?”

    谁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有人拿了公共食堂做的面包请毛泽东和中央领导同志尝,便消除了尴尬气氛。那面包是用白面玉米面合起来烤的,大家都说不错。

    1959年,歌颂三面红旗的标语随处可见,充满豪情的民歌写满城乡的墙壁,上高炉像被人丢失的文物古迹俯拾皆是。饥荒已在全国悄悄蔓延。

    那次,毛泽东由杭州起身到武汉,第二次畅游长江。然后坐船到南昌,再由南昌到九江。在九江市,毛泽东在船上召开了部分中央领导和省委书记参加的会议。

    会议中间,彭德怀独个儿走出船舱,迎着江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当时我正依船栏而立,发现他脸色不大好,眼神忧郁,嘴巴稍稍张开着望天,又望江,那目光便缓缓移动到我身上。他毫无表示,好像从来不认识我似的。其实他认识,五年前便常与我聊几句天。他一步步走到我的身边,步子像爬山一样沉重。

    他扶着船栏望江,独个儿出神,始终不着我,却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调主席身边来了?”我不知他何以这般忧思重重,便小心回答:“调来六年多了。

    他不再理我,双手撑着船栏站直身,喘一口粗气,便回舱继续参加会议。

    第二天,我们跟随毛泽东,由九江乘车上庐山。从毛泽东谈话中我们听到的只言片语,似乎是党内党外不少领导干部和群众都有些头脑发热。开会既要保护党内外群众的革命热情和建设积极性,又要适当泼泼冷水,纠正左倾向。

    会议刚开始两天,毛泽东情绪很好,休息时我们海阔天空地聊天逗乐,还诸江西省委书记的夫人给卫士封耀松介绍对象。可是,有天毛泽东开会回来,情绪显得有些异常,吃了三次安眠药还不能入睡。特别是几位中央首长来汇报什么之后,毛泽东更显出烦躁。虽然躺着。却总是看书,看材料;无法合眼。忽然,他问我:“你知道彭德怀原来叫什么名字吗?”

    我茫然摇头。

    “彭德怀原来叫彭得华,就是要得中华。

    我大吃一惊,身不由己打了个哆嗦。我虽然在毛泽东身边多年,其实还很幼稚。对此类政治大事根本想像不到,简直以为是做梦。

    “你知道庐山会议发生什么事情了?”毛泽东又问。

    我仍是摇头。可我从毛泽东的神色中看出,他是以为我听说了什么的。

    毛泽东不再说话,继续看他的书。于是,我有机会回忆思考了。从九江船上彭德怀的表情想到那几位中央首长的汇报…

    第二天,我向卫士长汇报毛泽东吃三次安眠药仍然没睡觉。汇报几位中央首长来向主席谈话之后主席讲了彭德怀原来叫彭得华的话。

    李银桥这时才告诉我,毛泽东讲:解放军跟我走还是跟彭德怀走?他说事情多了,会议进行比较紧张,叫我不要多问,注意搞好工作,尽量照顾主席休息好。

    本来,庐山会议是要反左,开始不久却成了反右。我们曾经以为会议要结束了,已经听到收拾东西准备下山的话。发生这件事后又留下来,会议以新的势头开始。原来只是部分政治局委员、中央委员及各省负责人的工作会议。

    这时,其他政治局委员和中央委员也纷纷被召上山。就连长期养病很少参加各种会议的林彪。后来也上了山。毛泽东的英文秘书林克还为我们工作人员作了一次政治形势报告。

    庐山会议临结束时,形势已经明朗。彭德怀来请求毛泽东接见。那次我值班,接到警卫人员报告,我去开门,迎进彭德怀。他面无表情,甚至不看我。我也不可能说什么,就那么默默无声引他上了二楼。

    毛泽东住在二楼一个套间,外屋是起居室,里屋是卧室。穿过起居室时,我瞟一眼彭德怀。他依然板着脸,异常严肃。

    我轻轻推开门:“主席,他来了。

    毛泽东坐在沙发里吸烟,屋子里烟雾腾腾。他作个手势,我引彭德怀进屋。毛泽东表情严肃,朝旁边沙发示意:“坐吧。”

    彭德怀坐到沙发上,身体正直,军人姿态,一脸不高兴,我们卫士早已知道,党政军负责人中,彭德怀是唯一敢跟毛泽东耍性子的人。我沏好茶便悄悄退出,关上门。

    听不清他们谈什么。此前,别的卫士值班时,彭德怀也曾与毛泽东谈过一次话,那次吵得很凶,卫士既不能进去又须时时注意毛泽东的安全,搞得很紧张。这次谈话平静沉闷。半小时后彭德怀出来。毛泽东没有送。

    彭德怀仍是一脸严肃,看也不着我,一声不响穿过起居室。走下楼梯。我返身进屋,毛泽东仍在一支接一支吸烟。后来卫士长告诉我,毛泽东对彭德怀还是有感情的。有些人对彭德怀的态度很激烈,处理意见也很重。毛泽东不答应。除免去国防部长一职外,仍坚持保留政治局委员及其他待遇。井做了那些态度激烈的人的工作。

    事隔一天,毛泽东的秘书田家英求见主席。又是我值班。毛泽东在起居室接见他。他一见毛泽东便哭了。后来我送茶进去。他仍在痛哭流涕,说话意思是他年轻,不懂事,犯了错误。毛泽东反复劝慰他,叫他莫哭,叫他喝茶,叫他振奋精神,放宽心继续工作。半小时后,田家英退出,似乎轻松了一些。

    后来听说,田家英同志曾支持彭德怀同志的意见。所以在会上挨了批判。

    庐山会议后,田家英继续留在毛泽东身边工作,并没受到歧视。然而“文化革命”中有人旧话重提,他受到很大冲击,终于自杀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