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哗与騒动_一九二八年四月七喧哗与騒动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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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二八年四月七喧哗与騒动 (第12/20页)

在我鼻子底下。“香的,闻呀,好闻吧。”

    我躲开了,我的哭声没有停下来,她手里拿着那只瓶子,瞅着我。

    “噢。”她说。她把瓶子放下,走过来搂住我。“原来是为了这个呀。你想跟凯蒂说,可你说不出来。你想说,可又说不出,是吗。当然,凯蒂不再用了。当然,凯蒂不再用了。你等着,让我穿好衣服。”

    凯蒂穿好衣服,重新拿起瓶子,我们就下楼走进厨房。

    “迪尔西。”凯蒂说。“班吉有一样礼物要送给你。”她弯下身子,把瓶子放在我的手里。“好,你现在给迪尔西吧。”凯蒂把我的手伸出去,迪尔西接过瓶子。

    “噢,真了不起。”迪尔西说。“我的好宝贝儿居然送给迪尔西一瓶香水。你倒是瞧呀,罗斯库司。”

    凯蒂身上象树那样香。“我们自己不爱用香水。”凯蒂说。

    她象树那样香。

    “好了,来吧。”迪尔西说。①“你太大了,不应该再跟别人一块儿睡了。你现在是个大孩子了。都十三岁了、你够大的了,应该到毛莱舅舅房里去一个人睡了。”迪尔西说。

    ①回到1908年班吉单独替毛莱舅舅送情书那天的晚上。

    毛莱舅舅病了。他的眼睛病了,他的嘴也病了。②威尔许用托盘把他的晚饭送到楼上他的房间里去。

    ②当晚前些时候。帕特生当时夺过班吉手中的信,发现毛莱舅舅与自己妻子的私情后,打了毛莱。这里的“病”是指“发肿”

    “毛莱说他要用枪打死那个流氓。”父亲说。“我告诉他,”他若是真的妄干,最好事先别在帕特生面前提这件事。”父亲喝了一口酒。

    “杰生。”母亲说。

    “开枪打谁呀,爸爸。”昆丁说:“毛莱舅舅干吗要开枪打他呀?”

    “因为人家跟他开个小小的玩笑他就受不了。”父亲说。

    “杰生。”母亲说。“你怎么能这样说。你会眼看毛莱受伏击挨枪,却坐在那儿冷笑。”

    “要是毛莱不让自己落到让人伏击的地步,那不更好吗。”父亲说。

    “开枪打谁呀,父亲。”昆丁说。“毛莱舅舅要打谁呀?”

    “不打谁。”父亲说“我这儿连一支手枪都没有。”

    母亲哭起来了:“要是你嫌毛莱白吃你的饭,你干吗不拿出点男子汉气概来,当面去跟他说呢。何必背着他在孩子们面前讥笑他呢。”

    “我当然不嫌弃他。”父亲说。“我喜欢他还来不及呢。他对我的种族优越感来说是个极有价值的例证。别人若是拿一对好马来跟我换毛莱,我还不干呢。你知道为什么吗,昆丁。”

    “不知道,父亲。”昆丁说。

    “Etegoinareadia①,还有干草在拉丁语里该怎么说我可忘了。”父亲说。“没什么,没什么。”他说。“我不过是在开玩笑罢了。”他喝了一口酒,把玻璃杯放下,走过去把手放在母亲的肩上。

    ①这句拉丁语意为:“我即使到了阿卡狄亚。”阿卡狄亚是古希腊一个地方,后被喻为有田园牧歌式淳朴生活的地方。康普生先生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他有好马,到了阿卡狄亚他还得去找干草来喂马;如果他有了毛莱,就不必费这份心思了。

    “这不是在开玩笑。”母亲说。“我娘家的人出身跟你们家完全是同样高贵的。只不过毛莱的健康状况不大好就是了。”

    “当然啦。”父亲说。“健康欠佳诚然是所有人的生活中起决定性作用的因素。在痛苦中诞生,在疾病中长大,在腐朽中死去。威尔许。”

    “老爷。”威尔许在我椅子背后说。

    “把这细颈玻璃瓶拿去,给我把酒斟满。”

    “再去叫迪尔西来,让她带班吉明上床去睡觉。”母亲说。

    “你是个大孩子了。”迪尔西说。①“凯蒂已经不爱跟你睡一张床了。好了,别吵了,快点睡吧。”房间看不见了,可是我没有停住哭喊,接着房间又显现出来了,迪尔西走回来坐在床边,看着我。

    ①当晚后来的事。

    “你做一个乖孩子,不要吵闹,好不好。”迪尔西说。“你不肯,是不是。那你等我一会儿。”

    她走开去了。门洞子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接着,凯蒂出现了。

    “别哭啦。”凯蒂说。“我来了。”

    我收住了声音,迪尔西把被单掀开,凯蒂钻到被单和毯子当中去。她没有脱掉睡袍。

    “好啦。”她说。“我这不是来了吗。”迪尔西拿来一条毯子,盖在她身上,又给她掖好。

    “他一会儿就会睡着的。”迪尔西说。“你房间里的灯我让它亮着。”

    “好的。,凯蒂说。她把头挤到枕头上我的脑袋旁边来。“晚安,迪尔西。”

    “晚安,宝贝儿。”迪尔西说。房间变黑了。凯蒂身上有树的香味。

    我们抬起头,朝她待着的树上望去。①

    ①又回到大姆娣去世那晚。

    “她瞧见什么啦,威尔许。”弗洛尼悄没声儿地说。

    “嘘。”凯蒂在树上说。这时迪尔西说了,

    “原来你们在这儿。”她绕过屋角走过来。“你们干吗不听你们爸爸的话,上楼去睡觉,偏偏要瞒着我溜出来。凯蒂和昆丁在哪儿。”

    “我跟他说过不要爬那棵树的嘛。”杰生说。“我要去告发她。”

    “谁在哪棵树上。”迪尔西说。她走过来朝树上张望。“凯蒂。”迪尔西说。树枝又重新摇晃起来。

    “是你啊,小魔鬼。”迪尔西说。“快给我下来。”

    “嘘。”凯蒂说。“你不知道父亲说了要安静吗。”她的双腿出现了,迪尔西伸出手去把她从树上抱了下来。

    “你怎么这样没脑子,让他们到这儿来玩呢。”迪尔西说。

    “我可管不了她。”威尔许说。

    “你们都在这儿干什么。”迪尔西说。“谁叫你们到屋子前面来的。”

    “是她。”弗洛尼说。“她叫我们来的。”

    “谁告诉你们她怎么说你们就得怎么听的。”迪尔西说。“快给我家去。”弗洛尼和T.P.走开去了。他们刚走没几步我们就看不见他们了。

    “深更半夜还跑到这儿来。”迪尔西说。她把我抱起来,我们朝厨房走去。“瞒着我溜出来玩。”迪尔西说。

    “你们明明知道已经过了你们该睡觉的时候。”

    “嘘,迪尔西。”凯蒂说。“说话别这么粗声大气、咱们得安静。”

    “你先给我闭上嘴安静安静。”迪尔西说。“昆丁在哪儿。”

    “昆丁气死了,因为今天晚上他得听我指挥。”凯蒂说。“他还拿着T.P.的萤火虫瓶子呢。”

    “我看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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