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谴者女王(被诅咒的女王)_第5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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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节 (第3/5页)

似的服饰:黑色斗篷、浆挺的白衬衫、精致的黑色燕尾外套、黑色长裤。

    当然都是一派胡言,但他因此感到告慰。毕竟这些都是吸血鬼,语音轻柔如诗、言笑间口啜生灵血液的族类。

    他还购买吸血鬼漫画,剪下某些画面:类似吸血鬼黎斯特的那种美丽男吸血鬼。也许他该找个机会来试试这种衣着打扮,那会是种安慰,使他感觉到自己隶属于某种结构即使那并不真正存在。

    在午夜的伦敦街头,他在一家灯光幽暗的店面找到这些服饰:外套与长裤、皮制的鞋子、黑色天鹅绒大衣配着雪白的丝缎,长及曳地,真是太棒了。

    他在镜前盼顾自得,吸血范黎斯特一定慕死他了,而巨他凯曼可是货真价实的吸血鬼呢!他首次梳理自己的黑色长发,并在玻璃柜中找到香水,为这个华丽的夜晚打点自己。他甚至还找到耳环与金手炼。

    他现在可光鲜亮丽得很,如同以往的时代。就在午夜的伦敦街头,人们对他垂涎叁尺。这样打扮真是大对了,他边走边舞动、鞠躬、眨眼,而他的追随者一直跟着他。即便是在他吸血的时候,他的猎物也以了解的眼神望着他。他会如同吸血鬼黎斯特在电视上表演的那样,俯身向一刖,温柔地吸取喉头的血液,再了结猎物的生命。

    当然那是个玩笑,其中有某种可怕的琐碎成份。那些玩闹无关于身为吸血充这么个黑暗深沈的秘辛,无关于他问或记起的某些灵光片羽。不过,能够暂时充当『某人』或『某物』,至少是有趣的。

    没错,那须臾的时光如此鲜美,而它稍纵即逝。毕竟他终究会遗忘,不是吗?如此优美夜晚的细节也终于会自他的脑海消逝;在某个更复杂艰难的未来,他又会失去一切,只记得自己的名字。

    最后,他回到故乡般的雅典。

    他手握一截蜡烛,游逛着夜间的博物馆:坟场。那些雕刻着形体的碑碣总让他汶然欲泣,例如那个死去的女子,手伸向被她丈夫抱着的婴儿。某些名字回流到他的耳际,仿佛有人对他宪牵低语:回到埃及吧,你就会记起来。他才不要呢,若要遗忘记是发疯,不免为时过早。他还是在雅典,不时逛逛神殿底下的墓地。不用在意附近的交通,横竖这要是最美的地方,而且它属于死者。

    他为自己的吸血鬼服饰买了一个衣柜,甚至添购一具棺材,不过他不喜欢躺进里面,那东西并不照着人体的曲线打进,上面也没有面孔的浮雕与文字,好守护沈睡的灵魂。一点都不适当,像个装宝石的盒子。不过,既然身为一个吸血鬼,他总该有副棺材来找找乐子。来到他公寓的人类爱死这副棺材,他以加血的美酒款待他们,朗诵诗篇如,唱着奇异语言的歌曲。他们也相当热爱这些。有时候他也为这些好心的人类念诵自己的诗篇,而棺材正好为这个空无一物的公寓提供坐卧之地。

    逐渐地,那个美国摇滚乐手、吸血鬼黎斯特的歌曲一开始让他不安。那些愚蠢的老电影也不再有趣,但是吸血鬼黎斯特真正让他感到困扰。会有哪个吸血鬼渴望纯洁与勇气呢?那些歌曲的腔调是如此地哀愁。

    吸血一族…有时候他会在天光乍灭的地板上醒过来,馀悸犹存于那个沈重的恶梦;在其中,某些生命辗转呻吟。是否他正追随着那两个遭受巨大不义的红发美人的夜间行路?当他们剪断她的舌头,那个梦中的红发女子从士兵的手中夺回自己的舌头,将它吃下去,她的勇气镇慑每个人

    噢,不要回顾这些事!

    他的脸颊生痛,仿佛痛哭失声过,或者焦虑不堪。他让自己慢慢松弛下来,看着灯光或花朵,不要想这些事。没事,雅典城充斥着无数灰泥建筑物,山顶上的雅典娜神殿无视于烟尘缭绕的空气,一迳往下俯蓝众生。傍晚时刻,成千上万的下班人群窜动于电梯与地下铁之间,席坦岗玛广场到处都是醉汉,挤满贩售报章杂志的小童。他再也不听吸血鬼黎斯特的歌曲,也不光顾播放这些音乐的美式舞厅,远离爱好此类音乐的学生。

    某一夜,在帕拉卡的中心区,他看到几个吸血鬼出现于灯光刺眼、酒馆嘈杂的区域。他的心跳少了几拍,孤寂与恐惧涌上心头,使他几乎失声。他踯躅于电子音乐高声喧哗的舞厅,仔细观察那几个吸血鬼夹在观光客之间,无知于他近在咫尺。

    两男一女,全都穿着黑色的丝制服饰,女吸血鬼的脚踝艰难地蹬着高跟鞋。他们全戴着银色墨镜,彼此呢喃低语,不时爆出笑声;妆点着珠宝与香水,他们尽情招摇着非自然的肌肤与头发。

    不论外观上的表象,他们与他大不相同。首先,不像他那么冷白坚硬,他们的肌理依然柔软,不脱人类rou身的型态,闪耀着诱人的粉红色虚弱光泽。他们非常需要猎物的血液,现在就饥渴无比,血液将会流通他们新嫩的组织。不仅仅是存续组织,更会逐渐将他们的躯壳转变为另一种物体。

    至于他嘛,全身上下早就是另一种物体,没有任何馀存的柔软组织。虽然他还是欲求人血,但并非迫切的生理需求。他突然明白,血液不过是让他更新机能,增强法力的东西。他终于懂了!无以名状的力量在他的体内恣意流动,如今的他是个迹近完美的躯体。

    而他们年幼许多,才刚刚开始这趟吸血鬼的永生之旅。他并不真的记得这些,只是本能地知晓他们是不到一两百年的小雏儿。那是最危险的时期,如果你侥幸没有发疯,也可能被人达到、烧死、射死。没有多少个吸血鬼能够度过这段时间,而他与那几个首代血族究竟经过多久的时间?天哪,长远无比的时光几乎无可度一里!他倚着花园的彩色墙壁,将一株新绿的枝份贴近面颊,一让自己沈湎于比恐惧更可怕的哀伤。他听见有人在他的头颅内哭泣,那是谁?快快停止:

    他不能伤害到他们,那些柔弱的孩子!他只想要结识他们、拥抱他们,毕竟我们都是吸血一族的成员。

    但是,当他接近他们,博送沈默却强烈的欢迎讯息,他们以无法掩饰的恐惧注视着他,顺着下坡的巷弄逃窜,远离帕拉卡的灯光,无论他怎么做都无法劝停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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